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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生子】与君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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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景睿被卓家抱走的下半年里，都在天泉山庄里度过。卓鼎风悉心授他剑法，爽辣个性的母亲也是一腔溺爱之情，没大几岁的兄长卓青遥对这个宝贝弟弟也是当成眼珠子疼爱。可这个孩子一听到回金陵就喜笑颜开地跳起来，气的卓家母亲直骂他小没良心。

金陵城有公主母亲，有侯爷父亲，有可爱的幼弟幼妹，更有一个让他心心念念着把好东西都送给他的人。

“以后一起游历江湖。”肉乎乎的手指伸出来，要拉钩盟誓。

“我才不要跟你风餐露宿呢。”言豫津一边睁大了圆眼反驳着，一边却也伸出了圆滚滚的手，算是又玩了一次过家家。

“不会的。”萧景睿看着他，笑颜逐开地认真道，“你想要什么，只要我有，就没关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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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

皇帝顶着堪比逼宫的压力终于狠狠自打脸，不甘不愿地同意了太子等人的翻案请求。他对没有听信夏江的话而感到万分后悔，又在心里庆幸林殊最后真的还活着。少年时代血海里走出的情义做不了假，只是这一切都被皇权这座大山压住，毫无翻身之地。

因为心里一线迟来的愧疚与寂寥，高湛通报皇帝，一刻前言府降生了一个孩子时，皇帝竟没反应过来言阙这是在试探他的意思。

“让他直接去跟太子说吧！这天下，朕说了还算吗！”过了一会，皇帝才突然暴怒而起，踢翻了御案，喘着粗气瞪向宫墙外的方向。

林燮，言阙，都是忘恩负义的乱臣贼子，乱臣贼子！

靖王，现如今是太子了，收到线报说皇帝神智激动总是情绪反复，一会骂着你们都想要朕死一会又委顿于地满脸寂寥说朕真的错了，他面容冷硬毫无表情地压了一下案头表示知道了，顿了一下却对言府意外降生的孩子有了兴趣。

梅长苏没去看孩子，依旧在宫里逗留，萧景琰心头涌起一股暖意，执起他冰凉的手，从背后拥住他，如释重负的口气：“你在想什么？”

梅长苏答：“你问现在还是以后？”

“祁王兄与林帅也可安息了，你在担心什么？”

“我在想景睿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看到他和豫津，总能想起小时候的我们。怪不好意思的。”梅长苏，林殊脸上流露出一种怀念的神情，“我真的很羡慕他们。”

萧景琰把他搂得更紧，触感却还是一片冰凉。

言阙赶回侯府处理后续事务，廷姝也悄然离开了。萧景睿看着还在昏睡的言豫津，心里盛满苦涩。如果言豫津真的出了什么事，他也许一辈子没办法为自己的愚蠢嫉妒买单，遑论此时能看见人恬静的睡颜。清洗干净的孩子放在身边侧躺着，眼睛还睁不开，只有嘴巴无意识蠕动着。

前因后果他听晏大夫说了，也明白了言阙为什么不许使人告诉他。言豫津猎宫之战差点丢了命，而那时候他还在南楚不停为父亲和妹妹的琐事感到为难。

这感觉就像是丢下辛苦怀胎的妻子自己出去寻欢作乐一样难堪。他正想着如何面对言阙时，言豫津醒了。

“…景睿？”微弱的声音。

“豫津，你醒了，你怎么样？”

“疼，全身都没劲。”言豫津皱了眉头，像发现新奇东西一样笑起来，“你怎么哭了？眼睛跟兔子一样。”他若无其事地讲述胎动过程想让人少些愧疚，萧景睿却因为那只言片语感到心惊肉跳。

“豫津，我对不起你，我……”

“景睿，也怪我。”言豫津吐出一口浊气，慢慢地说话，“是我瞒着你，我害怕，你会觉得我奇怪。”

“说什么傻话，我怎么会…”

“你的手还流血吗？”

“这点小伤，不算什么。”

“早知道我就不忍着，应该再咬得狠一点，也叫你感受下我所受苦痛之万一。”言豫津眼里都是笑意，手指摩挲着那块血迹干涸的牙印，脉脉温情。

两个人缓慢地交谈着，言豫津刚醒没什么力气，也不许萧景睿叫人进来打扰，算了算时间，也竟是快一年没有好好说话了，之前鸿雁传书的信笺厚度也该垒到案桌了。

“如果我能早点告诉你……”言豫津还想说些什么，言阙已经推门走了进来。

萧景睿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对他行礼，言阙却故意视而不见，察看了儿子的脸色觉后，话里有话地对萧景睿说：“景睿，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。长公主这会也应该回府了。”

他用如此若无其事的口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这样随便，萧景睿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，言豫津反倒委屈地抗议：“父亲！”

“你闭嘴。现在有劲跟我顶嘴了？”言阙威严地瞪了他一眼，手上却把滑落的被子往上拉了拉。

“既然豫津没事，我就先走了。”萧景睿低着头，又快速往言豫津瞥了一眼，头也不回匆匆离开了。

言阙对他的识时务很满意，正巧此时孩子噗地吐了一个泡泡，把父子都吓了一跳。无论言阙心里多复杂，这总是儿子亲自生养的，是他赖也赖不掉的至亲血脉，虽然一个没看好被萧家那小子占了便宜，但赔了一个儿子后，总不能吃亏到底。

“父亲，你干嘛赶景睿走啊。我还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呢。”言豫津抱怨着。

“我有正事跟你说。”言阙正色道，“我已经着人放了消息，廷姝难产去世，你悲痛万分也病倒了，我怜爱孙儿刚出生就没了母亲，特请求皇上封这孩子为世子，袭我爵位。”

“父亲…我…”

“我知道你不愿耽误正经姑娘，可是金陵城里那么多适婚人家，也不是为父一句话能全部推掉的。既然你志不在朝堂，只想着游山玩水，为父管不了你，也不想管你。”言阙叹息了一声，心里满是不舍。他已经记不清没有多少夫妻情分的原配的脸了。预津刚出生时，他也没花太大心思去关注，满心都是对皇帝强娶乐瑶和林燮不守信用的愤怒与伤心。直到妻子郁郁而终，他才打起精神抚养了儿子一段时间。算起来，他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。

儿子受过的苦，他怎么能让孙子再受一回？

萧景睿回到长公主府单独与莅阳公主说了这件事情，莅阳公主又惊又喜，连连追问了细节，逼问得萧景睿十分害臊。最后莅阳公主表示无论如何得去跟言侯谈一谈，只是今天宫里惹到了皇帝，现在也不好有大动作了。她又安抚急得不断走的儿子说无论孩子姓什么叫什么，总归是你的孩子，就像你随了母亲的姓，孩子为什么不能是言家的？

萧景睿恍然大悟。

言府一天红白事齐全，言豫津伤心过度病倒不能见客，其他人也不好上赶着送贺礼倒贴。

女主人的葬礼完成后，梅长苏登门拜访，原本病得仪容憔悴不能起身的言豫津正窝在床上打瞌睡。廷姝在一边给小世子翻身，看到梅长苏过来，恭谨地行了礼，轻轻唤了一声：“宗主。”

“真是多亏你了，廷姝。宫羽和十三先生就在外面，你去吧。”梅长苏顿了一下，“大事已成，你可跟宫羽离开金陵，回江左还是去哪，你们自己决定。”

廷姝伏在地上拜了三拜，行了大礼：“承蒙宗主收留众姐妹。廷姝这就离开了，请宗主保重。”抹了眼角的泪，清风一般出去了。

“就知道装睡。”梅长苏扑棱了一下他的耳朵。

被拆穿的言豫津不高兴地睁开眼睛：“苏兄，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啊，景睿呢！”

“你呀，真是一日都离不开他。”梅长苏调笑他，“你就不想知道，侯爷给你儿子取了什么名？”

“总归名字不会太差吧，毕竟这也是他孙子。”

“叫言绥，绥者，战乱平定国之祯祥。”梅长苏微笑着，“我跟景琰都希望大梁以后能安安稳稳的，这是即将交付给他们后辈的责任。”还有句话他没说，安稳的时局，他也能真正放下心，不浪费一刻地享受着人生最后岁月。

言豫津不会了解他的感伤从何而来，他捧着儿子小脸高兴地说：“儿子，你可终于有名字了，景睿知道，也一定很高兴！”

说曹操曹操晚上就到。

萧景睿趁着夜色摸黑进了言豫津房间，江左盟的暗卫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他刚到床头，言豫津就陡然睁开圆圆的眼睛，原来他压根没睡。

“你干嘛！大门不走翻窗户，神神道道的。”言豫津摸着胸口心有余悸。

“豫津，我们私奔吧！”

“啥？”

“我都打点好了，我们先去天泉山庄看看我的外甥，然后就去游历江湖，小时候答应过我的。”

“可是孩子怎么办？”

“他还那么小，总不能跟着我们一起长途跋涉。言侯跟母亲都会好好照顾他的。”

言豫津心里十分欢喜，但面上还要强撑着不乐意：“哼，不是你生的，果然是不心疼。”

“……走吧走吧，我跟苏兄都说好了。”

言豫津正思考着要收拾什么东西来场暧昧的红拂夜奔之行时，被撂在床上无视的儿子很不给面子地嚎啕大哭起来，哭声震人，府里很快点起了灯，言阙的声音隐隐传来。

门被破开的那一刻，萧景睿和言豫津尴尬地双双捂住了脸。

私奔是没可能了，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正大光明走言府的大门啊。

路漫漫其修远兮，萧景睿自求多福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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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完了！撒花！嗯！也许还会有一个骗点击率的番外！内容可能就是怀着二胎走江湖的故事。儿女双全才是大福嘛～不知道蔺公子的药给不给力啊～

梅长苏：你干的好事！说实话，你本来准备是给谁用的！

蔺晨：……我也是哔了鸽子了。